玥子要咕咕咕了

*中秋联文，ABO设定，一个破镜重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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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光线昏暗，各色男男女女三五成群，或围在桌边喝酒打牌，或尽情在舞池里摇摆身体。尖叫声、大笑声、怒骂声配合着酒杯的碰撞声、脚步声，和刺耳的背景乐组成杂乱的交响曲。
空气里弥漫着古怪的气味。水果的香甜、茶叶的苦涩、薄荷的清凉…那是他们的信息素味。
对，这是专门为Alpha提供娱乐服务的场所，它名为‘hangover’，翻译过来是‘宿醉‘的意思。来这里的人不论男女，只要付出一点金钱，就可以尽情玩乐很久。如果你手头有多余的资金，甚至可以考虑办一张会员卡，收费优惠不说，还能享受到一项专属服务——与Omega共处一室。
Omega是店主精心挑选好的，每一位会员都能得到最合适他们的人选，服务内容也多种多样，按尺度分为一到八级，八级为最高。而且，根据Omega的不同表现，Alpha需要额外付不同数额的小费。
…
黄少天靠在沙发上，翻阅着手中为数不多的资料，不时用笔勾画出重点来。
这是hangover里最豪华的包厢，各种高档设施应有尽有，可黄少天看都懒得看一眼。
什么提供Omega和专属服务，说得倒是好听，也不想想Alpha和清白的Omega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
如果只是普通的老板，哪来那么多渠道和财力让Omega心甘情愿卖身？何况，这酒店搞这么大阵仗的宣传，Omega保护协会会忽视吗？
当然不会，但没有证据。
协会曾多次派人进行突击暗访。奇怪的是，至今没人发现这家酒店里藏有什么Omega，甚至连Omega的痕迹都没有，但所有正规会员都表示他们享受过服务。
也不知是协会那帮孙子太不专业还是对手太敏锐，光明正大的检查失败还情有可原，为什么装成Alpha客人要求办会员卡提供服务也会被拆穿？！
最后还要麻烦自己这个长期在外出差干正事的协会执行部部长特意跑一趟，黄少天心中很是不爽，但还是接下了这份工作。
优秀的能力、冷静的头脑，这两样都是黄少天的专长，这次任务的不二人选就成了他。
黄少天是感官很弱的Omega，信息素味能收放自如，不太容易发情也不怎么吸引Alpha的注意，自制力很强，这种天赋使他很容易伪装成Beta甚至是Alpha。同时，因为年少时有被欺骗和拐卖的经历，黄少天极其痛恨任何伤害Omega人权的事。
他合上手中的资料，眼神变冷几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管你这酒店干啥用的，就让我来会会好了。
他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成了这儿的常客，开朗又健谈的性格让他的人缘很好，和这里的员工混得很熟，但黄少天一直没有申请成为会员，直到四天前。
无意间听到两位资深员工对话，黄少天得知一个重要消息：大老板最近就在酒店里，凡是会员均可通过挑战见上一面。
机会来了啊，黄少天心说。以他一直以来展现的个性，这种活动不凑个热闹怎么行？ 
通过挑战似乎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什么掷飞镖、猜谜题，普通人也就重在参与，可难不倒他黄少天。
不过，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呢？黄少天有些期待。他拿起桌上那杯酒，红色液体在高脚杯里摇晃着，鲜艳得像血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轻微的“啪嗒”声，包厢里灯熄灭了。
不出所料，黄少天冷笑一声，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但紧接着，他脸色忽然一变，身形一歪，左手动作也是极快，用一把形状奇怪的匕首架住来人的攻势。
几秒钟的功夫，二人竟在黑暗的房间里交手几个回合。此间黄少天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只是用手和手上的武器和来人交手，也不落于下风。
但黄少天很清楚，他坚持得非常困难。
这人非同小可。他心想，结果攻势却在这时停了下来。
“果然，是你啊。”
“…”
光线重新回归，眼前站着位青年，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和自己差不多…怎么有点眼熟？
黄少天回想片刻，大脑如遭雷击。下一秒，他脸色沉了下来，匕首毫不犹豫地挥出，被青年轻松挡住。
“你想起我来了？”
“…”回劈。
“果然如此。”
“…”再砍。
“那件事我很抱歉，但能不能听我解释？”
“不用。”黄少天声音冷得像冰，“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接受的，喻文州。”
“如果我说，那与我无关呢？
“谁信？”黄少天嗤笑一声，动作不停，“就算你不是主犯，也是帮凶。我承认我或许杀不了你，但…”
“这个酒店，你们之前根本没有检查出任何Omega气息，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我会查明真相的。”
“不用查，因为很简单，只是你们想太多了。因为根本就没有Omega。”
“少来。”黄少天顿了顿，匕首再次刺过去，被喻文州轻易躲开。
“外面那些会员，都是我们的人，为了让这家酒吧显得更加真实。”
“骗子。”
“你还记得‘dare’吧？”喻文州平静地说，只感觉黄少天攻势更加猛烈了些。
他知道他成功掀开了那道伤疤。
“你还好意思提，你们这些拐卖Omega的人渣！”黄少天手舞动得飞快，喻文州闪避得不轻松，一不留神，脸上被划了一道。
“我建立这家酒吧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dare’的注意力。”
“…”
“dare势力分布极广，想一网打尽很不容易。不过最近，他们内部出了点问题，这是个好时机。于是我和保护协会上层合计，演一出戏给他们看。我故意给酒吧打出这样的招牌，以dare情报网的密集程度，他们不会不知情。但保护协会不是吃白饭的，肯定会采取行动，酒店却依然正常运营。这在对方眼里，会是什么原因呢？”
“要么，是保护协会奈何不了我们，这证明我们势力很大。要么，这根本是个诱饵。但对方无法确定是哪种。何况，内忧外患并存，dare的现任领导者急需从外部吸取势力，hangover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为了消除最后一点疑问，保护协会需要做出还在努力打击我们的假象。这样既显得我们这帮新崛起‘邪教’实力不容小觑，也证明这不是什么陷阱。但为了逼真，必须要派不知情且足够痛恨dare的人来执行。”
“所以就找上了我？”黄少天终于说。
喻文州这些话，乍一听实在匪夷所思，细细想来却毫无破绽，但越是没破绽越要谨慎，何况…
“你别转移话题。”黄少天停下动作，表情依然冷淡，“你这话是真是假暂且不说，可几年前那事你打算怎么解释？你捅我的那刀，我一直记得很清楚。”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它成了块疤，印子是消不掉了。这伤口当时差点要了我的命，你可知道？”
“什么？”喻文州脸色变了，“只是普通的伤，为什么…”
“你不知道刀上有毒？”
“你的伤让我看看！”喻文州一改之前的淡定，脸上露出急切，就想上前看伤口——迎接他的是冰冷的匕首。
“那么隐私的部位能让你看吗？别忘了，我们早不是情侣了。”黄少天漠然地说，“你说的或许是真的，你曾经是卧底，但后来你变了。而这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据。”他顿了顿，收起匕首，“我走了。”
门突然被迎面撞开，来人黄少天倒是认得，是郑轩。他看也没看黄少天，直接找上喻文州。
“喻…主人你怎么受伤了！”郑轩气急败坏地对门外大吼，“快喊徐景熙来！”

喻文州摇摇头：“我没事。”
“什么没事！”郑轩急了，“四年前，您被dare施了酷刑，伤至今没痊愈不说，一旦重新受到匕首类刀伤，还会有复发的危险。匕首…”他转头瞪黄少天，“黄少，是你干的吧？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能不能了解清楚情况？你…”
“酷刑是什么？”
“你…”
“我问你，酷刑是什么？！”黄少天目光凌厉，“不要骗我！”
“你想知道？”郑轩看他这样，也来了气，“四年前，主人以身试险，成功救出被监禁的Omega数百人，这个你应该知道？”
“是。”
“就凭这一点，你就不该怀疑他！”
“可是他给了我一刀，我受了两年的罪！”黄少天冷冷地说，“就算有什么难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根本没捅你。”这话却来自刚从门外进来的徐景熙，“你是特殊Omega，dare为了专门研究你，把你关在最安全、最难突破的第十禁区里，你知道主人救你有多困难？”
“景熙你去为主人检查身体。”郑轩打断他，“我来说吧。黄少，主人在还没暴露身份时，已经安排好最安全快捷的逃跑路线了。本来当天一切顺利，结果被他提前放走的Omega里出现叛徒，主人被抓到了。”
“dare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自己离开，放弃救你。要么放你走，但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
“他要能挨过dare的酷刑。”
“…为什么？”黄少天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dare就是这样的群体，他们是以折磨别人为乐的存在，同时通过拐卖Omega来获得暴利。何况，当年捅你的人根本不是喻文州，一切只是你以为而已。”
“不是他？”黄少天不敢置信地摇头，“那我看到的人，是谁？”
“是组织里的成员。那把刀上有剧毒，但不会致命，同时会模糊人的记忆。这种药的代号是fm-001，你可以去保护协会的资料库里查！”
“…你怎么知道保护协会的资料库？”
“这是重点吗？我们和协会有合作啊！而且…”郑轩神情严肃起来，“你应该清楚，我们没必要骗你。喻文州没有捅过你，甚至为你承受太多痛苦，他只是…”
“郑轩，别说了。”徐景熙收起药箱，出声道，“主人睡着了。”
“哎，真是压力山大。”郑轩嘀咕着，“走吧走吧，不打扰他们了。”他最后看了眼站得笔直的黄少天，无奈地摇摇头，和徐景熙离开了。
…
直到包厢里里只剩下他和喻文州二人时，黄少天依然没有动。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
正如郑轩所说，黄少天知道他们没有骗自己。
所以，事实竟是这样吗？
真相来得突然，饶是冷静如黄少天，要接受这么多信息量，心理上会受到多少冲击可想而知。
可他接受了，因为他发现他更愿意接受这个说法。
喻文州没有真的伤害过他。
只有这一点，就够了。
被囚禁的那段日子是黑暗的。当时黄少天没有受过身体上的痛苦，但那个年纪，精神上的压力更是种催命符。每天一日三餐都是同样的东西，吃多了也味同嚼蜡，除此之外便是被关在不见天日的高级牢房里看不到未来，甚至连解脱都做不到。
人在黑暗中行走久了，这时如果遇到一束光，哪怕再微小，也想牢牢抓住。
喻文州，便是他的光。
他说他来自名为“蓝雨”组织，是来救他的。
他叫喻文州，是个彬彬有礼的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起来和黄少天一样年轻。
可黄少天觉得，那份淡然下似乎隐藏着什么。这个少年对待任何事物都是这样的态度，哪怕是救人这种听起来十分神圣的事。
一开始，黄少天当然不信他，而喻文州不厌其烦，时不时来找自己说话。
比如他获得了某个头目的信任，可以自由出入第十禁区，可以经常来看自己。
人心不是铁打的。黄少天正是在那时养成了多话的个性，而他话多的对象就是喻文州。
他在改变，而喻文州也在改变。
少年眼里有了笑意，他不再是抱着完成任务的态度去救黄少天，而是真心想带他出去。
黄少天信息素薄弱，而喻文州正相反，他的信息素非常具有攻击性，能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巧的是，这攻击性对黄少天来说，影响不大，有着最恰好的吸引力，同时喻文州也能清楚感知黄少天的味道。
简直天生一对。
于是他们真成了一对，并约好一起逃出去。
直到，改变命运的那天。
黄少天被刺，进入昏迷。
喻文州承受着dare最残忍的惩罚，被折磨得伤痕累累，但他凭着顽强的意志成功脱逃，被蓝雨当时的主人魏琛及时救回。
从这之后，他俩再没见过彼此，直到今天。
时过境迁。
人心却未变。
喻文州此时正靠在沙发上熟睡，脸色有点发白，那道划痕却格外显眼。黄少天情不自禁伸出手，却被一把抓住。
“…”
“少天，还没走啊。”喻文州笑了笑，神态柔和。
“…你醒了？”
“我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
“哦…”黄少天有些无所适从，本来准备好的质问尽数吞回肚子里。比起本就是仇人的存在，由爱生恨更为深刻，但当恨不存在了呢？
大概是更深的爱意以及…内疚吧？
“对不起。”
“没事。”喻文州无所谓地笑笑，“刀伤没有发作，他们太大惊小怪了，你不用道歉。”
“嗯…”
“这下子，相信我了吧。”喻文州无奈地叹气，“其实这几年一直想联系你，不过事情太多，也没什么时间。幸好，蓝雨终于准备好对dare发动最后一击，我也借这个机会见到你了。”
“喻文州。”
“什么？”
“你的伤…真的没问题？”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想看？”
“如果可以的话，我…”
“刚才是谁说不能给我看隐私，因为我们不是恋人了？”
“…那你给不给我看？”黄少天脸一红，语气却认真，“我很抱歉。误会了你那么多年，我…”
“真觉得抱歉的话，不如补偿我吧？”
“啥？”
“还记得吗？我们当初约定的内容，要一起逃出来。”
“嗯。”
“这些年下来，我的信息素对Omega依旧没有吸引力，我也没对任何Omega动过心思。很奇怪，他们引起不了我的兴趣。要找个契合度很高的Omega，太难了。”
“但契合度是必须的。”黄少天说，“我这种淡薄的信息素，一般Alpha都跟Beta似的闻不到，但我不想随便找个人过一辈子。”
“看来，尽管时间过去这么久，我们还是最适合彼此的存在。”喻文州说，忽然伸手把他搂进怀里。
黄少天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它萦绕在鼻尖，经久不散。
那是他怀念很久的味道。
“喻文州，你的信息素好像比以前浓了。”黄少天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几年不在你身边，我的承受能力有点下降了。”
“在一起吧。”
“…好。”
—End—
小剧场：
三个月后，‘dare’组织成员全部落网。
而那天晚上，喻文州和黄少天完成了生命里最重要的大和谐。
“怎么样？”
事后，喻文州搂着他，嗓音还带着未褪去的情潮。
“蛮好的。”黄少天懒懒地打个哈欠，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恋人胸前凸起的一整条伤疤，“这里的伤快点好就更好了，刚才被你硌得慌。”
喻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