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子要咕咕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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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被开除的当天中午，谢俞拿到了有关性别实验的旧资料。

厚厚一本档案放在蓝色文件盒内，纸页早已泛黄，封面也是皱巴巴的，有几个字已经磨得看不清了。

不过这不妨碍谢俞阅读这份资料。

三十年前，人们对于性别的概念还很模糊。在这种背景下，“性别实验”这一字眼显得尤其可怕，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超前的性别意识。采用人为方式控制性别分化、破坏性别平衡，这在当时是难以想象的。

破获这宗大案着实废了不少精力，折了好几名精英警探，用了整整两年时间，罪魁祸首终于落网。

犯罪分子的个人信息十分详细，甚至还有几张照片。这人名叫霍哲，在一家教育机构工作，被抓捕时刚刚年满三十，看起来年轻又斯文，戴着一副眼镜，很有几分书卷气的味道。

霍哲的落网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在教育机构颇有名气，学历很高，许多孩子都爱听他的课，说他讲得好，为人幽默风趣，既不浪费时间，又不贪小便宜，是个尽职尽责的老师。

不少家长认为警察抓错了人，自发组成一个团体，在警局大门口拉起横幅，要求释放霍哲。

然而警方早已掌握多方证据，足以指控霍哲，再多辩解都是徒劳无力，何况他也没有辩解什么，而是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案件就这样尘埃落定，抗议也好、猜测也罢，在绝对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就在霍哲即将站上法庭接受审判之时，他却临时改口，声称自己只是从犯，主犯另有他人，并提交了新的证物，打了所有办案人员一个措手不及。

而当警方决定重新审问霍哲之时，另一重打击接踵而至——霍哲忽然死了，死在监狱里，死因是心脏病突发，没能抢救过来。

他的家庭背景十分简单清白，双亲早逝，由同为Beta的舅舅抚养长大，高考考上市重点大学，学的是历史专业，出来教的却是数学。

霍哲没有其他亲人，没有结婚、没有小孩，舅舅也在他毕业之后第五年因病去世了。从此他便孤身一人，独来独往，把所有精力花在工作上。

这样一个人，实在很难让人把他和“性别实验”几个字联系在一起。

然而谁能想到，剧情最终竟会发展成如此副扑朔迷离的模样，反而让人捉摸不透。

以及，霍哲身体一直非常健康，心脏病是哪里来的？真的只是巧合吗？

…

谢俞看完最后一个字，慢慢合上档案，吐了口气。

高奇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却扯出了时间跨度如此之长的疑案，处理方式还得从长计议。

还有那条项链…谢俞翻着他的笔记，又想起贺朝说的那番话，逐渐陷入沉思。

这一思索就是一个下午，直到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是姜局主动过来找他。

谢俞原本以为又有什么事情交代给他，谁料姜局二话不说，递了封邀请函过来。

“老吴出院了，下个月五号是他的四十岁生日，没有特殊情况不准请假，必须到场参加聚会。这次不准你小子再拒绝了！”

谢俞没说什么，略一点头算是回应。他把资料收拾整齐，准备下班了。

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结果跳出几条消息，一半来自某位喜欢自来熟的律师大人。

“老谢，在不在？”

“有个事情想问问你，你有空吗？”

“人呢？这么忙啊？”

“...”

谢俞摁着屏幕，直接发了语音过去。

“有屁快放。”

“…那个，什么时候去吃烧烤啊？”

谢俞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半天，回了句“干什么”过去。

“吃啊，还能干嘛？就你那位兄弟开的。上次忙着抓嫌疑犯，没来得及去吃。有空咱俩一起？”

谢俞：“…”

周大雷之前确实叮嘱过他，有空过去照顾照顾生意。若不是贺朝现在提起，谢俞都快忘了这事。

不过贺朝主动约他去吃——想到这点，某种奇妙的、难以言喻的情绪便从心底缓缓浮起，怎么都压不下去，也平息不了。

谢俞这才发现，虽然认识贺朝还没多久，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却一直刻在脑海里，时不时会跑出来骚扰一下他，打乱他的思绪、让他心绪不宁。

他不想逃避这种感觉，但他还没想好怎么解决。

…

钟家的别墅今日分外冷清，钟国飞去了外地谈生意，顾女士被邀请出席一个私人聚会，推辞不掉，佣人躲在房间内午睡。钟杰倒是一个人呆在大客厅内，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听到开门声他头都没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谁回来了。这个弟弟让他又恨又怕，钟杰决定少惹为妙。

谁料这次，他不招惹对方，对方却不得不找他。

“这条短信是你发的吧？”

钟杰看都不看屏幕一眼，脸色微微发白：“你少来污蔑我！我怎么会发这种东西？车祸跟我没有关系，我没那么大本事给司机下药…”

“反应挺快的啊？这套说辞准备很久了吧？”谢俞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下药？钟杰，你挺能耐的啊？能打听到内部消息？”

“你…”

“我说过，我对你们钟家的家业没有兴趣，你不用防着我，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前提是你别来惹我。”

“这件事牵扯到一系列案件，你不说实话也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或者——”谢俞微微拖长语调，眉眼间全是冷意，“我有间独立的审讯室，请你进去喝杯茶怎么样？”

“你…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公事公办。”

钟杰张了张嘴，最后一脸丧气地垂下肩膀，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发现的？”

谢俞不答反问：“是谁让你发这条短信给我的？”

“我…我不认识他，他是通过论坛跟我联系的，他…”钟杰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对你的信息了如指掌，知道得比我还要详细，而且全部没有说错。你的年龄、性别、家庭情况、学习经历，他都一清二楚。我可以把我的论坛账号和密码发给你，你想去查就去查。那条短信也是他教我发的，用了一个小程序，这样就不会显示手机号码，app我还留着。”

“我知道了。”

“我确实很讨厌你，我俩没法和平相处。”钟杰抢先说道，“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但你可别什么事都赖我头上。我没害过人，也没干过违法的事，你别公报私仇。”

“你不值得我公报私仇。”谢俞边说边转身上楼，语气淡淡的，“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带点脑子做事，别被别人当了枪使还洋洋得意。”

闻言，钟杰一张脸由白转青。明明气得不行，却再也不敢出声反驳。